佛治心病案例

2024/02/16 reads 共 5255 字,约 16 分钟

背景

本案例为我亲历,病患为我母亲。因其早年经历之痛苦,落下严重的心病,主要是我父亲对其虐待辱骂毒打导致,严重程度不亚于日侵战争,虽有夸张,便于理解其程度,凡提我父亲者,如闻妖魔,便即发作。进而诱发其他不可解释之症状,时有发作,为常人所不解,家人亦受折磨。为考虑母亲的健康,尝试过许多方法,无论中西医,均不见效。我恰巧在2023年年底接触佛法,早年一直都不相信这些,谓之「迷信」,然不忍看母亲饱受折磨,遂抱着试试看的心态以身试法,开始学习佛法。刚巧母亲又在此期间犯病,等于有两条线,一个是母亲病情的发展,一个是我学习佛法的进展,当然也有一些互相补充。

事件

2024年元旦假期,我携子并吾母一道游玩,是日都还欢喜。回来后,因为流感全家皆感染,母亲也病倒了。元月八号,我因为不舒服打算休假,母亲也说她不舒服,很严重的样子,于是在家照顾她。有呕吐,晕得厉害,不吃不喝,恶心反胃,站立不稳。我以为在家多休息休息应该就好了,然而到了晚上还不见好,于是带到医院去检查。因为症状看着实在是太严重了,于是在车子里就跟她商量:实在不行,就喊我爸接送小孩。就听到「我爸」两字,母亲就开始发作,歇斯底里,要死不活的,反正挺吓人的。

到了医院,也拍了CT、检查心电图、抽血化验,并不是甲流。也没查出毛病,就是有点咳嗽,医生意思是回家休息,如果坚持治疗的话就挂点盐水治疗下恶心呕吐。于是当晚挂了两袋盐水,直到十点。挂完水后,她又发作,医院晚上的大厅人并不多,灯也关了,哀哭喊叫如怨鬼索命,甚是惊人,当时我汗毛全部都立起来了。有两位阿姨路过闻声打听,了解到是被我爸气的,二人皆嗤之以鼻,说:这有啥好气的,便走开了。说这个就是说明症状之严重及不可理解的程度。

元月九日,仍不见好转。说要吃杂粮馒头,晚上下班即回去看望,因为考虑她平日喜欢吃玉米(一顿啃两三根那种),遂买了两根玉米及皮蛋瘦肉粥带了回去,然后去超时又买了杂粮馒头。玉米吃了两根,就咸菜吃了两个馒头。我看她这胃口恢复了,以为再养两天便可痊愈。

元月十日,开始骂人。搞得我一脸懵,一连几十条长语音那种,歇斯底里且又难听的那种,我后面都没听了。晚上回来,非要回老家,让我买火车票。因为考虑到她的症状之严重(头晕,站立不稳),就说:即使回家也得等你好点,你目前这状态也没办法行走,更别说上火车了。后面她反复坚持,只能应付说帮她看看,当然我内心还是不放心,于是后面跟她说临时买票没有座位,再等两天,如果想回去开车送你回去。

元月十一日,晚上下班回来,她不在家里,行李箱也不在。我知道她是自己走了,让我理解不了的是,以她目前的身体症状,怎么走得动呢?而且走了也没有留言,跟她联系也没有回复,电话也不接。

元月十二日,三姨打电话说联系不上母亲,他们平时聊的多一些,所以三姨第一时间发现了问题,因为母亲也不接三姨的电话了。我就大概说了一下上述背景,本来我也并没有多想,但是三姨很是紧张,特别担心出意外。然后后面我们俩又对了一下,一致怀疑可能是玩抖音网恋了,怕是出去见网友了。越想越是,再加上2023年电诈事件又是风头,所以大家都很担心。当晚我就打了110,警察叔叔很给力,很快就跟我同步了情况,说是我母亲昨天买了一张去XX(我家乡)的火车票,从时间上判断应该已经到了,但是详细信息不愿意透露,说是怕我们是因为纠纷问题母亲才出走的,让我联系当地的派出所。联系到家乡那边的派出所,民警同志也很快排查了。

元月十三日,凌晨两点多,家乡的民警同志来电,说母亲找到了,在某某医院。上午,母亲开始骂我,发了几十条长语音,我都没听,大概意思是说我心肠恶毒,报警抓她了,还有各种口吐芬芳不堪入耳。我真的哭笑不得,警察同志找到后也并没有对她怎样,只是跟我同步一声,找到了大家就放心了,我还要跟亲戚们一一同步。

因为知道她自己坐火车到了医院,我认为就没什么大碍了,在医院有啥问题第一时间就治疗了,还算是个安全的地方。再加上两次对我的恶骂,我也想让她冷静下,就没再跟她联系。我就还是继续学佛,这里想说一点的是,这一段时间我有好多天的法喜之感,因此处理事情还算冷静。只是母亲的这种状态会连续破坏我的法喜感,但也没有办法。这中间反正就是母亲的所有亲戚都尝试联系她,都一概联系不上,当然也包括我和妹妹也联系不上,微信信息也不回,整个就是消失封闭状态。但是我还要面对质疑和解释,对所有人都要解释一下背景,以及最新的进展情况,很是琐碎。其实亲戚们倒还好,他们都了解我的为人,并没有挑战我问责我,倒是我妹妹非常不理解,以为是我忤逆了母亲把她给气跑了,反正也是费了好大功夫的解释。好在那些天学佛很有收获,日日精进,状态很好。

元月十七日,有个表哥刚好在当地医院附近,于是去看望她。从拍摄的视频和反馈来看,母亲精神面貌很好,吃饭也很好。于是我就更放宽了心。但是她仍然是所有人的电话都不接,信息不回。

元月十八日,医院那边母亲的主治医生第一次来电。问询我,母亲是否有过心理病史,我一口气松了下来,医生跟我对了之后,大部分的症状都对得上,然后说是「躯体化障碍」,需要进一步配合治疗。我松口气是认为终于有人懂我了,而且这个医生第一次很专业地指出了病症的名词,我认为这位医生应该是相当专业的,也就有了十足的信心。

元月十九日,主治医生来电。说母亲还有点咳嗽,可能需要转呼吸科先治疗呼吸系统。我:各种耐心好话沟通……

元月二十二日,医生来电。说是呼吸问题治疗差不多了,也没啥大碍了,但是心理上的问题不配合治疗,很抵触。我:各种耐心好话沟通……

元月二十四日,医生来电。反映不配合治疗,但是对中医不排除,就拿中医的方案来治疗。我:各种耐心好话沟通……其实我对中医不看好,但是她既然愿意接受,至少在心理上就算是突破了一半,因此没有反对,至少可以「借假修真」。

元月二十六,表哥又去看了她,母亲腰疼起不来了,说是做了针灸扎坏了。晚上跟大姨电话了下,聊了一个多小时,本来没啥事,结果大姨聊的话题都是我母亲的痛苦,以及大姨自己的痛苦(她的闺女,也就是我表妹,也生病住院),聊完后我整个人都是压抑的,法喜感就没了。

元月二十七,心里很堵,没有法喜感。中午医生来电。反映不配合治疗,要求病患出院。我:各种耐心好话沟通……

二月一日,医生来电。医生崩溃,手机开着外放,听上去我母亲在跟他吵,医生情绪也控制不住。我:各种耐心好话沟通……这里提到了一个点,就是跟医生说,她是病人,我们千万不能以正常人思维去跟她沟通,否则就被带偏了,我们要先定住。(这个定,就是从佛法里学到的,心定了,才能稳住,才能生智慧,才能正确处理)这个时候也提了很感谢医护工作者,后面会赠送锦旗之类。

二月五日,医生来电。问啥时候把人接走。我:各种耐心好话沟通……

二月六日,医生来电。问啥时候把人接走。我:各种耐心好话沟通…… 这个时候,我认为学佛学得有点成就了,法喜也来了,也有了信心,于是微信给母亲发了一些表示理解她痛苦的文字,希望她早点好起来。

年前本计划接母亲出院的,但是巧的是,年前雨雪很大,道路不通,非常担心不安全,如果因为她的出走再生出其他安全问题,就造了大罪了,所以就跟医院那边好好沟通,反映这个情况,好在医生和护士长最后也认可了。最终的方案就是,母亲就待在医院过年,等年后天气好了再出院。

这中间,我继续学习佛法,有了很多的领悟,中间零碎的也给母亲发了一些,我不知道她看没看,或者有没有全部看完,当晚我感觉她应该能感受到。

二月八日,灵光乍现,突然领悟了好多东西,有一种莫名的法喜感,预知母亲康复了。当日上午的法喜感特别特别的强烈。

二月九日,除夕。我妹发信息说妈正常了,电话也接了,说母亲还把我一顿夸赞……妹妹还说我佛法学得好,佛祖显灵了……我当晚跟母亲打了视频电话,让我儿子也跟她聊了下,感觉她精神状态已经好转,出奇地聊了好几分钟。

这中间零碎的也给母亲发了一些文案……

二月十四日,大年初五。跟母亲电话,听她口气已经正常了,而且有点着急想出院,于是给她台阶:说我妹马上快生了,需要你去帮忙照顾月子。她也就爽快答应了出院。然后我再跟我妹那边做好沟通。

二月十五日,大年初六。凌晨两点半惊醒了,看了手机,母亲一点半留言让我买火车票,她要出院。因为火车票应用需要到早上五点能操作,我又强忍着撑到五点刷票,刷到了一张当日下午的火车票。做好沟通,她当日也就出院了。当日我妹也生了。

二月十六日,本想着母亲心情好,跟她发了点微信,随便聊了点东西,结果她又委屈病犯了,又发了几十上百条长语音,大概内容都是过去的凄惨经历,就像放电影一样历历在目,记得特别清晰。我这边就参考佛法的智慧,不落有心不动情绪,偶尔穿插一些话语表示在倾听(实际上不堪入耳,我都转了文字大概浏览的)。另外也给医院寄了锦旗,以肯定和鼓励正向的付出。今天这次,算是对我的一次试炼和小考吧,我就不断练习,当然不是忍耐和压抑,这是完全不同的方法。我认为今天还算及格嘿嘿。

总结

  • 亲人的电话都是远程,非亲身其中,有时候会把问题复杂化严重化,例如我三姨就特别特别担心害怕,我就被这种情绪所感染了。而且多人给的压力,很容易让人妥协。我妹的不理解,也是不在其中的瞎指挥和乱说,没有给到助力,反而给了很多反向作用力,我在这个期间做了大量的工作让她理解。针对这种情况,是需要对方躬身入局的,最终把我妹拉倒统一战线上来形成了合力。我们也谨防自己犯这种不明事理就瞎叨叨的毛病。
  • 亲人的电话,都暗带压力,不能被带着走,因为他们都没有深入局中,给的建议和说辞不一定适用。带给我的无非是道德的压力,会有一种潜在的道德绑架:你妈从你那走的,咋回事?你都不过问你妈的情况么?你都不去医院去看看吗?这种潜台词是非常可怕的,当然人家不明说,你能感受得到。这个时候就要把这种潜意识的焦虑不安给挖出来,正视它们,无视它们,因为这不是真相,是影响发现真相的幻境。于是当我内心惶恐的时候,我就问自己的内心:你惶恐什么?是碍于面子吗?是怕人说你不孝顺吗?是道德绑架吗?自己怎么做自己最清楚,何必在乎别人怎么说呢?按照这个思路下去,这些惶恐妄想就瞬间消散了,就跟魔法一样。还是得直面自己的内心啊!!!
  • 保持理性分析。有一些客观的现象让我明了,母亲可能就是「耍下脾气」,并不是真的生病:
    • 2023年暑假的时候在我妹那边也出走过一次,也就是有过先例,但是不是因为我爸,是小孩子的一句话,就对她玻璃心造成了「伤害」,但是在我的调节下,她醒悟了,后来去跟我妹道歉了。所以这件事也成为拉拢我妹理解我的最重要的武器。当然也能证明母亲心理上确实有问题。
    • 在母亲出走前到医院检查过,身体并无大碍。
    • 母亲出走时,居然能自己拎着行李箱做火车,我评估身体应该没大问题。
    • 得知母亲在医院时,其实风险就不大了。
    • 母亲说医生针灸把她扎坏了。我评估正规医院,哪里可以扎哪里不可以扎医生还是知道的,何况这个医生我评估还挺专业的。虽然不看好针灸,治不好,也不至于扎坏。且她平时在医院能洗衣上厕所,那就没啥大问题。
  • 整个过程,给自己的大脑下了一条指令:一定要定住。不能被带走了,也就是不能「心随境转」。整个期间,所有亲人的电话及语音、与主治医生的电话,都是保持慢慢说的态度,心也特别平静,没有情绪。不断的念虚云的那句「举佛音声慢水流」,这点还是给自己点赞的。
  • 中间有跟父亲和母亲,分别说了一些理解他们的话,当然这种话平时肯定说不出口,均是在法喜感强烈的时候,才有那种动力去说,这个动力大概就是佛法的力量吧。从这个层面也理解了佛陀所说,只有洞察明了亲身体会,才会有爱和慈悲。
  • 放下以及不介入因果。我们一直执着于改善父母及他们的关系,而且深受其苦,其实从内心上来说,是我们执着于从他们那里获得幸福和温暖,如果我们不再有这种执着,是不是烦恼和痛苦就会消失?!我们一直渴望着光和热,但试想一下,如果我们自己就是光和热,还能带给他人光和热,是不是就不再执着了?问题不也就没有了吗?
  • 倾听很重要,但是有些话可能不好听,还必须要做到「不落于心」,否则别人吐槽完舒服了,自己内心堵了。
  • 母亲选择在医院待着,我们事后笑着评说,她还挺聪明的:医院里住院费不贵,比租房便宜,事后还能报销,有空调有水电,有人带饭。
  • 母亲的病症,实际上是她周围人给她造成的,佛说的无自性就是真谛,所以想要改善母亲之前必须先改善我自己,改善她周围的人,我先通过以身试法改变我自己、进而影响我妹、影响我爸,当母亲身边的人的磁场都变为正能量的时候,母亲的病也就有了好转的希望。所以归根结底,问题的根源永远都是自己,我们要多向我们自身观察,去领悟,去改变。
  • 其实整个过程也是在治愈我的心病,我是明显感受到了。

展望

这个事件只能说是暂告一段落,并没有完全根治母亲和父亲的问题,后面对我来说仍然是不小的挑战。但是初闻佛法之后,已经能领悟不少真谛,且实践之后确实有效,只是需要勤加练习,提高自己运用佛法的能力–法力,需要把这种能力不断掌握熟练以至内化。但是这一次,我明显有了信念,基于佛法强大的理论基础,相信一定能处理得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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